李娃的故事,發生在天寶年間。 李娃是個棄嬰,經過幾次人家的收養、轉送, 李娃真正的姓氏已無法可考,只因最後收養的人家姓李,故命名為娃。
這李家原本是一小康家庭,人口簡單,就只夫婦倆。 李家夫婦結婚多年,膝下猶虛、乏嗣無後,本來得了李娃之後也疼愛有加,只因李夫一場急症一命嗚呼,使李家生計頓時陷入困境。
這時李娃年才十五,就長得成熟艷麗,在感恩李家收養之際,遂提出欲擔起家計之心,舉艷幟、待過客。 雖然李娃書文、歌舞不佳,全憑美貌取勝,但嫖客中醉翁之意不在酒之人卻趨之若鶩。
當時,有位常州刺史,姓鄭,熒陽人。 他在當地的聲譽名望都很高,家裡很有錢、很有勢,侍從僕役之多,亦不在話下。 他五十歲的時候,膝下唯一的兒子── 鄭生才剛滿二十歲。 因為父老子幼,所以鄭父倍加寵愛。
鄭生長得倒也眉清目秀,能作得一手好文章,博學強記,在同年齡的青年之中更顯出色,也為左右鄰居們所稱讚。 他的鄭父也很器重他,時常對鄰人說:「我兒子啊,是我家中少年英俊的一匹『千里駒』呢!」
由於鄭生的品學兼優,被鄉里的人推舉到京城去參加會試,臨行之前,他父親便給他準備了很豐富的行裝,如衣飾、車馬、還有到京城去所需要的生活費用。
鄭父告訴鄭生說:「依你的才學,應該一舉即中,現在我給你準備了兩年的生活費,應是很豐裕,夠用了。希望你好好努力,達成自己的願望。」
鄭生也頗自負,把上榜看成好像探囊取物,易如反掌一樣容易的事。 於是,他從毗陵出發,一個多月後,抵達了長安城,居住在布政。
有一次,鄭生從東市遊玩回來,走過平康坊的東門,準備到平康坊的西南方去看一個朋友。
※注:長安城的光宅坊與平康坊,都是所謂的風化區,在皇城東南邊,離皇城很近,達官貴人要逛起來很方便。 尤其是平康坊;從長安城的北門進去後,向東拐三個彎,就到群妓所居的風化區,也就是後人所稱的「北里」。 唐朝孫棨所著【北里志】就是專談此處名妓的風流故事。
鄭生信步走過嗚珂曲,看見一座住宅,院子不很寬大,但是房屋卻很高深。 門戶半掩著,有一個梳著雙髻的丫環,和一個打扮華麗的女子倚偎在門口,嫵媚的姿態,加上艷麗的容姿,真使人怦然心動。
鄭生猛然看到她,不知不覺地勒住了馬,停下來,仔細端詳,只見那女子秀發雲鬢;薄施脂粉、容貌姣好;柳眉鳳眼、鼻挺點唇;低襟寬領露出半截酥胸,粉白似雪;輕衣薄裳掩不住曼妙玲瓏的身材,尤其是高聳的胸部更是引人遐思……好半天,鄭生都捨不得移動腳步。
鄭生假意把馬鞭掉在地上,一邊等候跟隨他的僕人來拾取;一邊不住地斜著眼睛瞧望那女子。 那女子也略帶羞澀地,回眼仔細打量鄭生,眼神不禁流露出愛慕之意。 但是,鄭生終究怕羞,沒有上前和那女子交談就離去了。
自此以後,鄭生便如失了魂魄一般,終日恍忽,魂不守舍。 私下里他向友人林天發,打聽這戶人家的來歷。
林天發告訴他說:「她叫李娃,是京城的名妓,聽說她床上的功夫一流!不過,向來和李娃往來的人,多是皇親國戚的貴族,因此錢賺得很多。一般平民恐怕也花費不起,要是沒有花上百萬的銀兩,恐怕無法打動她的芳心……」
林天發不禁賣弄著粗鄙的文墨,搖頭晃腦吟道:「……二八佳人巧容妝,夜夜洞房換新郎;一雙玉臂千人枕,半點朱唇萬客嘗……哈哈!好好……」弄得鄭生啼笑皆非。
鄭生心想:『我只怕事情不能成功,就是花上百萬金錢,那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呢! ? 』過了幾天,鄭生便打扮得整整齊齊的,帶了僕人稱轎來到李娃的住處,叩門拜訪。 不一會兒,便有侍女來應門。
鄭生問:「這裡可是李娃的宅第?」
侍女一見鄭生,會心一笑,轉身就跑,並且大聲喊說:「小姐!前些時候掉了馬鞭的那位公子,來找妳了!」鄭生一聽,霎時滿臉羞紅,不知所措。
只聽得屋里傳出,如清脆鈴響般的聲音說:「小萍!妳先去留住他,我打扮打扮,換了衣服便出來!」鄭生在外面聽到了,心裡不禁暗自高興起來。
接著,鄭生便被帶到門屏裡面,那裡早站著一位嬤嬤,頭髮已皤然白稀、駝著背,自稱是那女子的嬤嬤。 鄭生向前拱手揖拜,嬤嬤便把他請到客廳裡去。
客廳的陳設非常富麗堂皇,嬤嬤和鄭生一起坐下,便說:「我那女兒,年幼無知,才藝也很淺薄,我把她叫來見過公子。」說完就叫那女子出來。
只見李娃一雙水亮的眼睛、雪白的肌膚、玲瓏的身材,走起路來蓮步款擺、婀娜嫵媚。 鄭生一見,驚惶地站起來,目不敢正視,只是低頭行禮,向她寒喧一番。 可是李娃的一舉一動,嬌媚的樣子,都沒有逃過鄭生的眼中。
之後,大家又坐下來,砌茶奉酒,所用的杯盤都非常講究。 不久,天色漸黑了,暮鼓從四方傳來。 嬤嬤便問鄭生家住何處? 鄭生騙她說,住在延平門外好幾里遠。 原來是鄭生打算誆說因為住得遠,有意讓李娃留他過夜。
於是嬤嬤說:「暮鼓已經響了!公子應該快點回去,免得犯了宵禁之忌。」嬤嬤有點不屑接待平民客。
鄭生說:「我有幸和妳們見面,大家也談得非常盡興,不覺天色已晚,這裡離我住的地方很遠,城內又沒有親戚……」鄭生有點因興奮的緊張,嚅嚅的說:「……何妨…妳我……秉燭夜談?」
李娃道:「如果公子不嫌妾身才藝淺薄,那倒是妾身之幸!」
鄭生緊張的注意著嬤嬤的神色,嬤嬤眼睛投向鄭生的腰囊說:「好吧!」
鄭生會意,就叫他的僕人,取出兩匹絲絹、幾錠白銀,當作酒食的報酬。 嬤嬤頓時一個眼睛兩個大,笑得嘴合不攏,接收厚禮大賞。 嬤嬤馬上把宴席移到西邊房裡,便告退離開;鄭生也打發僕人先行回家。
那西廂房的佈署、帳幕、窗簾、床櫃……皆光彩耀眼;梳妝用具和被褥枕頭, 也都很奢侈華麗。 重新點上燭火、擺上酒菜,鄭生就與李娃並肩共席,又開始聊起來;諛笑打趣、飲酒作樂,樂不思蜀。
鄭生提起:「前次偶然經過妳的家門,正好碰到妳站在門邊。從此內心裡一直念念不忘,就是睡覺和吃飯的時候,也沒放下過思念的心。」
李娃回答說:「我心裡對你的思念,也和你一樣啊!」
鄭生更興奮的望著她說:「我今天一來便讓妳如此熱情招待,總算是實現我心裡的願望,但不知我是否有這份福氣……」鄭生想進一步,但是沒膽說。
李娃會意的伸手抱著鄭生,把頭枕在他的肩上。 雖然李娃嘴裡沒說甚麼,但這樣的動作,鄭生就算再笨也知道她答應了。 鄭生只覺得一股脂粉發香撲鼻而入,不禁一陣心神蕩然,胯下的肉棒漸漸在充血、腫脹。 只是鄭生雖然年過二十,卻從未經人事,所以有點不知所措,兩隻手不知道該放那兒才好。
鄭生這些生澀的表現讓經驗豐富的李娃暗喜,心道:『原來是個“雛兒”! 』 李娃微微一笑,媚態橫生的牽著鄭生的手,放在自己豐滿的乳房上,讓鄭生撫摸。
鄭生的手掌一按到李娃的丰乳,只覺得入手柔軟又富彈性,頓時腦海一陣暈眩,有如天旋地轉一般,不禁臉紅心跳、呼吸急促起來。
李娃的手輕輕的搭在鄭生的肩上,用性感的聲音在他耳邊吹氣著說:「……你……有沒有跟姑娘要好過……嗯?」
鄭生的手掌不敢亂動,只是漲紅的臉左右搖得厲害。
李娃又用嫵媚的聲音說:「……那今夜就是個特別的日子,我將跟心愛的人同赴巫山、齊登仙境……」
李娃的話,有如衝擊波般震撼著鄭生的心靈,突然地,感覺全身血液沸騰了起來! 李娃站起來,握著鄭生的手,牽著他走到床邊。 然後,李娃給予鄭生一個深深的熱吻,並且一面幫他寬衣解帶。
隨著鄭生的上衣敞開,李娃的移動櫻唇向下。 從鄭生的臉頰、肩頸、胸膛…… 李娃的身子慢慢蹲下,解除了鄭生的褲子後,『唰! 』一根肉棒跳躍眼前。
李娃看著鄭生的處男陰莖,陰莖上的包皮縮裹著龜頭的凹溝,玉手輕輕的把包皮往根部套擠,從鄭有點不適的刺痛,縮了一下。 李娃毫不猶豫的便張嘴含著,濕潤的舌頭便在龜頭上轉著。
鄭生正在輕柔的唇觸中陶醉著,突然覺得肉棒被一股溫暖、濕熱給團團圍住, 不禁「啊!」一聲,一陣陣舒暢直衝腦門,全身酥癢癢的胡顫亂扭,忍不住的『嗤! 』一股濃郁、濁白的精液便衝出馬眼。
李娃意外鄭生會這樣就洩身,閃避不及竟然讓精液噴灑在臉頰、衣裙,一個稍縱即逝哀怨的神情,一顯即消。 鄭生神色暗然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李娃慢慢起身,柔柔的說:「……公子是第一次吧!……沒關係……第一次總是會這樣……」
李娃讓鄭生坐在床上,然後以舞蹈般舉手投足的動作,開始寬衣解帶。 鄭生目不轉睛的看著李娃脫除衣裳的動作,隨著李娃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;他的身體卻越來越熱、呼吸越來越急沉、越來越覺口乾舌噪。
李娃如潔磁潤玉的肌膚、豐腴挺聳的乳房、平坦滑順的小腹、輕柔無骨的柳腰,還有雪白大腿間的烏亮叢毛……鄭生一覽無遺。 鄭生不禁吞一下口水,他從來就沒看過赤裸裸的女體,沒想到女人的胴體竟然是如此美好、誘人! 而且就在眼前, 鄭生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。
李娃扭腰擺臀的走近鄭生,跨坐在鄭生的大腿上,前後移動下身,把陰戶貼在鄭生的大腿上磨擦著。 李娃伸出雙手圍繞著鄭生的頸項,湊上櫻紅的朱唇,親吻著。 李娃的舌頭在鄭生的嘴裡探索著;縮著腮吸吮著他的唾棄……
鄭生既覺得香唇的觸感、覺得大腿受絨毛擦拭、胸部有乳尖輕拂……太多太多令人陶醉的感覺,反而讓鄭生全身失去知覺一般僵硬、麻木了! 只有肉棒又挺硬起來了,而且腫脹得有點難受。
鄭生被李娃熱情的吻著、陰戶磨擦著……慢慢手部有反應了。 鄭生開始輕撫著李娃光滑的背脊、腰臀,甚至大膽的遊走到乳房的下緣、搓揉著細嫩的乳房根部。 鄭生似乎被激發起,動物最原始、與生俱來的求愛本領──不學即通的愛撫行為。
鄭生忽然開竅似的把李娃按倒床上,趴伏著親吻著李娃。 鄭生游移著嘴唇與手掌,吻遍、撫遍了李娃的全身,肩頸、乳房、腹部……最後一直吻到了神秘地帶。 李娃激烈的扭擺著嬌軀,嬌聲喘息著。
鄭生的手摩挲著李娃苗條的雙腿,把臉埋再她的胯間,嘴唇與陰唇互相磨擦著。 李娃陰戶已經是氾濫成災了,鄭生更是嘖嘖有聲的品嚐她甜美的汁液!
鄭生偶而也伸舌頭舔弄著李娃的兩片陰唇,李娃哼聲叫著:「……鄭郎……你真行……我……我不行了……」鄭生隨著李娃的動作、反應愈來愈劇烈,彷彿受到鼓勵、獎賞般更加的賣力了。
李娃無力的用手撫摸著鄭生的頭,嘴裡更是不時發出興奮的叫聲,不停地挺起了她的臀部,讓他的舌頭更能深深地插入她的肉洞中。 李娃在一陣顫抖、抽搐、痙攣中,一股股充滿麝香的液體,湧出陰道口,注入鄭生的嘴中。
李娃拉著鄭生的上身壓在她身上,用她的腿包圍住鄭生的屁股,搖擺的臀部磨蹭著他的肉棒,然後發出乞求的聲音說道:「鄭郎……我要……」李娃伸手扶著肉棒,抵著蜜穴口轉圈。
鄭生這時才覺得,他自己幾乎忘記夢寐以求的事情,連忙把臀部一沉,『噗滋! 』肉棒便把肉洞完全的填滿了! 「喔!」鄭生舒暢的一聲輕呼,只覺得李娃的屄穴裡好濕潤、好溫暖,讓自己彷彿置身春暖花開的季節。
李娃把雙手環繞到鄭生的背部緊緊摟著,鄭生則挺動著腰部一下下將肉棒深深的貫入她的體內。 李娃上下挺動著臀部,使他倆的下體每次都能緊密的交合著,而發出『卜滋! 卜滋! 』的肌膚拍打聲。
鄭生剛剛未“進港”即先“炮轟”的洩身,似乎讓他現在能忍久一點,在密集的衝撞下,讓李娃一次又一次高潮不斷,也不住地吸氣呻吟著,幾乎陷入暈眩中。
李娃勉力而為的提肛、縮腹,鄭生頓時覺得李娃的屄穴突然有股吸吮力,蠕動的陰道壁有力地按摩著肉棒,腰眼一陣酸麻、陰囊一陣酥癢,不由自主的奮力的重重衝撞幾下,『嗤! 』一股股濃郁的精液便隨著「啊嗯!」的叫喊聲激射而出。
李娃的子宮被溫熱的精液燙的混身打顫,蠕動的陰道壁更強烈的揉壓著跳動的肉棒,彷彿吸食般的把精液全吞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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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此以後,鄭生便躲躲藏藏的,不再和親戚朋友見面,而整天和李娃妓女嘶混在一起,縱情地飲酒作樂。 直到口袋中的錢花光了,就變賣了車馬和家僕,一年不到,全部的家當財產便揮霍殆盡了!
嬤嬤一看鄭生已錢財花光,對他便漸漸冷淡起來,並隨常冷言冷語挖苦鄭生。 可是鄭生覺得自己以經愛上李娃了,愛得比無法自拔還要無法自拔!
有一天又來到李娃家門口一看,只見門戶關得緊緊的,上了鎖而且用泥土封起來,而且泥土還未乾呢! 他大吃一驚,向鄰居打聽。 鄰人說:「李家本來是租這房子住的,現在租約已經期滿,屋主收回自己住。嬤嬤昨夜裡才搬走的。」
鄭生急急忙忙的問:「搬到那裡去了?」鄰人回答不知道。
鄭生回到住處,看著空蕩蕩的房間,才覺得有點懊悔。 鄭生想想自己為了貪圖美色,沉迷在淫欲中,以致於不但耽誤學業,連父親為他準備的生活費也都花費一空,深深自責,卻也無顏回家。
這時,鄭生滿腹驚恐疑惑,幾乎要發狂了,不知道怎麼辦才好? 心裡既怨恨又煩悶,茶飯不思,最後竟又得了疾病,而且病情愈來愈嚴重。
那屋主擔心鄭生一病不起,會死在家裡,便把他抬到辦喪事的店裡去。 他虛弱病懨懨的樣子,使得店裡的人很同情,便輪流餵他吃東西。 後來鄭生病情稍為好一點,柱著枴杖能夠站起來,店家就僱用他來管理靈帳,以維持自己的生活。
這樣過了幾個月,鄭生身體漸漸康復強健起來,可是每次他聽到喪禮中的哀歌,心一酸就哽咽起來,自嘆還不如死了算了。 這般無法抑制的悲痛,他便學著哀歌的曲調唱出,沒多久便把那些哀歌學得維妙維肖,長安城裡沒有人比得上他。
一日,東市的店老闆搭起高台,讓鄭生頭包著黑巾,手裡拿著鳥禽羽毛做成的大扇子走了出來,表現吟唱哀歌以為廣告。 鄭生整整衣服,慢條斯理地走上台,清潤一下喉頭,當場唱了一曲“薤露”,那聲音清亮而悠遠,在空氣中回饗蕩漾,一曲未了,聽的人都悲傷地掩面哭泣起來。
這時候正好鄭生的父親也在京城,和同僚們脫下官服換裝便服,悄悄地前去看熱鬧。 隨行有個老僕人,就是鄭生乳娘的丈夫。 他看見這位年輕人的舉止行為說話語氣聲音,分明是小主人,想上前去認他又不敢,只好在一旁流淚。
鄭生的父親很驚訝地問他為何流淚! 他便禀告說:「這唱輓歌的人的長相,非常像老爺死去的兒子。」
鄭生的父親說:「我兒子因為身邊錢多,被強盜害死了,怎麼會在這裡呢?」 說完,也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老僕人回去以後,找了個機會前往喪店裡,向店裡的伙計打聽說:「剛才唱歌的那個少年是誰?他怎麼能唱得那樣的淒惋精妙?」鄭生一看見老僕人,臉色就變了,閃閃避避的準備躲藏在人群中。
老僕人便抓住他的衣袖說:「您不是少爺嗎?」
鄭生忍不住便相認了,彼此相擁而泣。 老僕人便把他帶回家去。 回到家,他的父親責罵他說著:「這樣的沒出息,沾污了鄭家的聲望;你還有什麼顏面再來見我。」便帶著他向西邊走去,到了曲江西邊杏園的里面,剝去鄭生的衣服,用馬鞭抽了他幾鞭。 鄭生痛不過就昏死過去了,他的父親就把他丟在地上自己一個自行回去了。
鄭生的師父曾叫夥伴暗地裡跟著去看看,那人回來把情形告訴大夥,大家都很可憐他。 便派兩個人拿了草蓆要去埋葬他。 到了那裡,鄭生人的胸口還有點熱氣的跳動。 兩人便把他扶起,過了好久,呼吸才慢慢順暢通了。 於是就一起把他揹了回來,用葦管灌了湯水讓他喝,過了一夜才活轉過來。
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,鄭生的手腳都不能自己抬起。 他的傷痕都潰爛了,又髒又臭。 同伴們都很厭惡他,一天晚上,就把他丟棄到路旁,過了好幾天才能柱著棍子站起來。 他身上披著布袍已經破破爛爛了。 手裡掌著一隻跛缽,在里巷四處走來走去,靠乞討食物過日子。 從秋天到寒冬,晚上在破洞窟裡過夜,白天就在街市上到處乞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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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早上,天下著大雪,鄭生飢寒交迫,冒著風雪出來討食,他乞求的聲音非常淒苦,聽見的人沒有不為他傷心的。 那時雪正下得很大,家家戶戶的大門多半沒開。 他走到安邑裡的東門,沿著高牆往北轉進去,走了七八戶人家,只有一家人開著左邊的半扇門。
鄭生接連喚叫了幾聲:「好冷啊…好餓啊……谁愿做個好心乞食給我吃……」 那叫聲非常淒涼苦楚,使人不忍卒聽。
原來這戶大宅是李娃家。 只因李嬤嬤看見鄭生的錢財已經告罋,鄭生又纏著搖錢樹──李娃不放,李嬤嬤又怕動了真情的李娃,會因而從良嫁給鄭生,所以威脅、哭鬧的強迫李娃遷居他處,讓鄭生不再影響李娃繼續接客。
李娃雖然百般不願,只因李嬤嬤哭得可憐,又說要上吊自盡,不得已只好含淚離開。 李娃卻也真的對鄭生動了真情,分離的日子裡經常因思念而落淚,心中既捨不得離開鄭生;卻也自責不告而別。
當李娃在樓上聽見了鄭生淒涼苦楚的叫聲,便急集的告訴侍女說:「這好像是鄭生,我聽得出他的聲音。」
於是李娃匆忙地趕了出來,只見鄭生身體乾瘦且又生了疥瘡,幾乎不成人形了。 李娃心理非常感傷,便問說:「……你不是鄭郎嗎?……」
鄭生一見李娃氣得跌坐在地上,嘴裡說不出話來,只是點點頭罷了。 李娃向前抱住鄭生的脖子,用棉襖裹住他的身體,小心的扶他回到西邊廂房裡。 失聲痛哭的說:「相公使你今天落泊到這樣的地步,是我的罪過。」即時淚眼齊下,哭得死去活來。
嬤嬤聽見哭聲,大吃一驚,趕過來問說:「什麼事情啊?」
李娃說:「是鄭郎回來了!」
嬤嬤立刻說:「應該把他趕走,怎麼讓他進到屋裡?」
李娃正著臉色白了嬤嬤一眼說:「不!他本來是好人家的子弟。當初他駕著漂亮的車馬,拿著金銀緞疋,住到我們家裡,沒過多久就花得一乾二淨了。而我們又裝計陰謀,把他捨棄趕走,實在不近人情,以至使他淪落至此。」
李娃望了嬤嬤一下又說:「而他又落魄困苦到這種地步,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我害他的。他家的親戚很多在朝廷裡做官,有一天如果有一個大官了解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,追查起來,我們就要大禍臨頭了。何況違背天理辜負了人,連鬼神都不肯保佑,我們還是不要自己惹禍上身才好。」
此時李娃,臉上已經浮出對鄭生的愛惜之情,並有託付終身之意。 又說:「我被嬤嬤收養為女,到今天也有二十年了。這些年來我替妳賺的錢,已經不止千兩黃金。現在媽已經六十多歲了,我願意拿出二十年的衣食費用給妳,用來贖身,我就和郎君另外找一個住處,早晚還可以來服侍問候妳。」
嬤嬤打量她的心志堅定無法變更,又想既有錢拿便答應了她。 李娃把贖身的錢給了嬤嬤後,身上還剩下百兩黃金。 就在北邊上第五家租了一座空房子住了下來, 於是就給鄭生洗澡,換掉他的髒衣服;煮稀飯給他吃,使他的腸胃舒服起來;再用乳汁滋潤他的內臟。
鄭生將事情經過,一五一十的說給李娃聽,並且表明自己的愛意,希望能娶她為妻。 李娃聽了不置可否的苦笑著,她想著自己妓女的身份,自覺不配,只是愛憐的親吻著、愛撫著鄭生。
鄭生在李娃的細心照料下,精神元氣已恢復大半,又因李娃的熱吻、輕撫,不禁情慾又生,遂伸手握著李娃的丰乳揉捏著。
李娃媚眼一瞪:「鄭郎!你在病中,怎麼可以又動色心呢……嗯!……」她被鄭生這麼揉捏著,不禁也舒服的輕哼起來。
鄭生沒答話,只是把的放在李娃丰乳上的手,漸漸加大力道的揉著,頓時李娃全身毛細孔都像觸電一樣,淫水汨汨流出。
鄭生覺得李娃沒有反抗,而且自己也期待已久這一刻,所以鄭生搓揉的力量逐漸加重,李娃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。 接著鄭生側過身,並將李娃的身體也翻向自己,變成兩人面對面。
鄭生湊上嘴壓在李娃的櫻唇上,沒費甚麼力便挑開她的牙齒,將舌頭送進李娃的嘴裡,和李娃的香舌激烈翻攪著。 右手則重重搓揉著李娃的左乳,左手先去牽李娃的手來握住自己的肉棒,再去進攻李娃的私處。
在上中下合擊下,李娃的淫水不斷流出,快感接踵而來,閉上眼默默享受著。 鄭生左手手指越動越快,李娃氾濫的淫水已流的鄭生手掌濕淋淋的,攪弄陰核時還發出『唧唧』的水聲。
這麼一來李娃再也忍不住了,仰起頭開始呻吟。 於是鄭生不再吻她,轉向吸吮她的奶頭,摸屄的手指則持續加速,搞的李娃淫聲不絕「喔啊嗯喔」的叫著,身體也不停的胡扭亂擺。
鄭生看李娃已經很興奮了,二話不說將李娃放平,掰開她雙腿,將充血的肉棒對準嫩屄就要插入。 這時李娃突然清醒,急忙掩著下身猛搖頭,她擔心鄭生的身體還很虛弱。 但鄭生理都不理,撥開她的手,一挺腰,『噗滋! 』肉棒應聲滑入三分之二。
李娃『嗯! 』一聲,痛快極了,心想既然已經被插入了,也心養難忍,便放開胸懷緊緊抱著鄭生,雙腿張的開開的,讓鄭生容易抽送。
鄭生也不客氣,扭動腰部,一口氣連連猛插,似乎要將這些日子所受的怨氣, 一古腦發洩殆盡。 久曠的肉棒似乎特別敏感,讓鄭生產生強烈的快感,一波波刺激著中樞神經,不久就在氣喘噓噓中洩精了。
李娃正在一陣淒厲的嘶喊,突然覺得鄭生洩精,不由得一陣失望,只是仔細一想:『…鄭郎尚在虛弱中,也不好要求盡興……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呢……』 李娃想著不禁一陣甜蜜,雙手一繞,抱緊鄭生送上熱烈的香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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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月後,鄭生漸漸胖了起來;過完了一年,便恢復了當初的面貌了。
在一刺激情過後,鄭生與李娃互擁著享受高潮後的馀韻,李娃說:「鄭郎!你的身體已經康復了,精神也振作起來了。從前所學的課業,你可記得起來嗎?」
鄭生想了想,說:「只記得十分之二、三而已!」
李娃便叫車出門,鄭生騎馬跟在後面。 到了旗亭南側門賣書籍的鋪子裡,李娃便叫鄭生選一些書籍買下來,一共買了百兩銀子。 回來後李娃便要鄭生丟開一切煩憂專心讀書。
於是鄭生無論白天晚上,都勤勞不停地在苦心研讀。 李娃也常常伴著他,直到半夜才睡。 當他讀累,便要他吟詩作賦。 這樣過了二年,他的學業大大地長進了。 鄭生告訴李娃說:「我現在可以去報考應試了。」
李娃說:「還不可以。要再讀得精通熟練些,才能百戰百勝!」
又過了一年,李娃才說:「可以去應試了。」
於是,鄭生一舉就高中,他的聲名驚動了全考場,連老前輩讀了他的文章,也要敬佩羨慕他,希望和他交朋友。
李娃說:「你這樣還不夠。現在的秀才,如果考取了,就自以為可以當朝廷的大官,獲得天下人的尊敬讚美。但你過去品行上有過污點,有過不光彩的經歷,不能和別的秀才一樣。應該再苦心鑽研學問,再求得高中。因此才可以和別人爭高下,在許多傑出人才中出入頭地。」
鄭生從此更是刻苦向學,聲譽一天比一天高起來。 那一年,碰上三年一次的科舉考試,皇帝下令召等天下的才子應考,他參加了『直言極諫科』,高中第一名, 被委派為成都府參軍。
鄭生將要去上任的時候,李娃告訴他說:「我現在已經使你恢復了當初的身份,算是沒有辜負你了。我願意將剩下的歲月,回去奉養老媽媽。你應當娶一個富貴人家女兒,給你管理家務,建立-個美滿的婚姻,不要自己糟蹋了自己。希望你謹慎自愛。我從此就和你分別了!」
鄭生哭泣地說:「娘子若拋棄我,我當自刎以死。」李娃固辭不從,鄭生勤請彌懇。
可是,李娃再三地推辭,他也只有流著淚和李娃依依不捨地告別了。 李娃說: 「我送你過江,到了劍門,就要讓我回來。」他只好答應了她。
李娃含著淚水自行寬衣解帶,說:「鄭郎!讓我倆做最後的纏綿吧……」
鄭生愛憐的緊緊擁著李娃,瘋狂似的親吻著! 鄭生的擁抱幾乎使李娃透不過氣來,李娃軟綿綿的讓他摟著,口中只是喘氣,吻著摟著。 李娃彷彿失去了控制力似的隨著鄭生擺佈,而鄭生的手在她的身上上下撫摸著,享受著最後的溫柔。
鄭生摸到李娃已經水汪汪的陰戶,就抱起來放在床上,李娃躺下去後就說道: 「今天你要好好對我,讓我享受一下。」
鄭生說「當然!我會讓妳滿足永難忘懷的。」
鄭生根肉棒早已硬了,李娃用手握著陽具,覺得它又粗又硬,愛不釋手。 鄭生由李娃的臉上一步一步往下吻,到胸部時鄭生就吸住她的乳頭輕輕吸,又用舌尖頂著乳頭的四周,一點一舔,另一手捏住另一個乳頭。
李娃被吸吮得全身毛孔齊張,她的嘴只是『嗯! 嗯! 』的哼著,忽然鄭生放開了乳頭不吸了,也不舔吮了,她馬上有空虛的感覺。
鄭生為了討好李娃,今天的功夫特別賣力,在胳肢窩裡吻舔吸弄了一會,又向下舔,舔吮到她的腰部了。 鄭生咬住她的腰,輕輕的用嘴唇一口咬住,又連連揉了幾下。 李娃身子一麻,下面的嫩穴裡又流出一股水來,鄭生繼續的咬揉。
鄭生把頭滑到李娃兩胯間,她的嫩穴正對準鄭生的臉。 一股香水味飄輸進他的鼻子裡。 鄭生就在她的兩胯間,用鬍鬚輕戳著,李娃舒服得把雙腿高翹,勾住了他的頭。
鄭生雙手抱住她的白屁股,嘴對著陰唇用舌尖輕舔,一邊一下,兩片陰唇舔得紅紅的。 李娃一面哼著,一面捏住大陽具,張嘴便含著吸吮。
鄭生舔著陰唇,越舔越重、越快;李娃也吸吮得很妙,鄭生被吸吮得大陽具硬得青筋暴跳。
這時,鄭生的舌尖伸進李娃的穴裡,李娃握著大陽具,一口把龜頭含進嘴裡。 鄭生對著穴眼上連舔數下,李娃也把鄭生的大龜頭連吮幾口,忽然鄭生向著李娃的穴口上的一個小洞上,用力一吸。 李娃不禁顫抖著「啊!」一聲。
鄭生的陽具暴漲得越厲害,李娃穴眼的水也流得越多,她被吸吮得將頭亂擺,口中浪叫不斷。
鄭生把舌尖伸得很長,用力向李娃的嫩穴裡用力塞,李娃把屁股向上直送,希望鄭生塞進去,他的舌尖塞到她的嫩穴裡,就把舌尖伸進伸出的弄著,塞進去一下就舔一下,拔出來後,又向陰唇咬一下,這樣連連塞弄著。 李娃舒服的叫個不停, 覺得小嫩穴被舌尖舔弄得比用大陽具還要爽快。
鄭生激動著把身體轉趴在李娃的身上,掰開李娃的大腿,扶著肉棒向穴裡頂, 『滋! 』龜頭頂進穴眼裡了。
鄭生又把腰一挺,肉棒都頂進嫩穴裡了,李娃把嘴一張,嫩穴裡已塞得滿滿的漲漲的,他覺得已經插進去了,就一手撫摸著她的乳頭,她的嫩穴裡又是緊又是漲,很舒服。
鄭生挺起陽具,狠狠的把肉棒向穴裡抽插,每頂一下必頂到底,向外拔時必把龜頭拔出穴口外,再連連抽插。 李娃招架不住了,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,穴裡要什麼味都有,漲痛麻美酥爽,樣樣齊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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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後記)
鄭生走了一個多月,到了劍門。 還沒有來得及動身,授給新職的詔書就到了, 鄭生由常州調入,委任成都府尹一職,又兼劍南採訪使。
十二天以後,父親到了,鄭生便送進名帖,到驛站去迎接父親。 父親起先不敢相認,直到看見他祖父和他自己的官銜姓名,才大吃一驚,叫他走上廳堂,拍著他的背痛哭了半天,說:「我們父子和好如初,骨肉團圓!」
便詢問他事情的經過情形,他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父親。 他父親是位非常重恩情的人。 聽完非常驚異,便又問李娃在哪裡。 鄭生說:「送我到此,她便回去了。」
父親說:「這怎麼可以?」第二天,便叫車子和鄭生先到了成都,把李娃留在劍門,租了一間房子讓她住。 過了幾天,派了一個媒人去訂親,按著禮法把她迎娶過門,和鄭生正式結了婚。
李娃被明媒正娶以後,逢年過節,都書盡孝道,管理家務也井然有序,很受公婆所籠愛。
過了幾年,公婆都死了,極盡孝道。 有一棵靈芝在守孝的草廬邊長了出來。 靈芝草的一穗上開了三朵花;又有白鷺鳥數十隻,在他們家的瓦上結巢,劍南道採訪使把這件上奏皇帝。 皇帝知道了這種奇蹟,便重重地獎賞他們。
守制期滿了,接連升了好幾級清高顛要的官職。 十年之間,做到管轄好幾郡的大官。 李娃也被封為研國夫人。
李娃生了四個兒子,後來都做了大官;職位最低的一個也做到了太原府尹。 四弟兄都和官宦大家通婚,家門里里外外的昌盛,當時沒有誰能比得上。
【嗟乎,倡蕩之姬,節行如是,雖古先烈女,不能踰也。 焉得不為之嘆息哉! 】 李娃以一個娼妹之微,竟有如此高瞻遠矚的見識,而獲得如此美滿的結局,在眾多同樣命運的名妓中,算是幸運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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